大城市的夜晚就是绚丽。
陈柯早早来到了约定的地点。
他迫切想知道肖剑嘴里的那个通缉犯到底是不是李军。
两天前，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，正值芳华，却死的很惨。
凶手作案手法与在逃二十年的通缉犯李军极为相似。
谁也不知道李军现在藏在哪里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。
他很着急。
电话里肖剑老是跟他打滑腔，多次追问无果后，他也明白，肖剑非要面谈，应该还有其他的事儿要跟他说。
约了晚上九点。
这会儿八点，肖剑跟老秦还在店里分赃。
肖剑还好，老秦快疯了。
一天赚六十万，除去给肖剑转过去的钱，纯收也有近五十万。
这是他能赚到的吗？
第一时间电话打给了老婆跟女儿，让她们该吃吃，该喝喝，想买的包包，想买的衣服，尽管去买，不用跟他省。
吓得母女二人还以为老秦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在交代遗言。
肖剑在一旁忙着试衣服，都是老秦顺路买回来的。
老秦这人真不错，像个管家。
又是手机电脑又是衣服的。
省了肖剑不少功夫。
“这衣服买了多少钱？我转给你。”
衣服很合身，肖剑看过牌子，范思哲。
以前没买过，想想应该很贵。
“转啥转，路边随便买的，将就着穿吧，车上还有两双鞋，运动的还有皮的，年轻人我也不知道你喜欢穿哪个，索性各买了一双，你这个子43.5的鞋码应该正合适。”
老秦捂着电话敷衍了两句，顺便指了指门外的小电驴，让肖剑自己去拿鞋穿。
肖剑笑了笑，倒是他矫情了。
崭新的衣服，崭新的鞋，肖剑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金融社长的时光。
“嚯，老弟底子是真不错啊，有点儿像电视里演的那种什么来着……”
刚挂电话的老秦看起来比肖剑还满意，围着看了好几圈。
“像什么？”
“衣冠禽兽，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“不会说话就别说，风度翩翩懂不懂？”
“我还是觉得像衣冠禽兽，哎呀，快走吧，八点半了都。”
玩闹归玩闹，老秦一看时间，顿时惊叫着跑到门口骑上了小电驴，嘴里催促着肖剑赶紧出发。
……
约定的地点是东吴路一家烧烤店。
哥儿俩还没靠近，就远远的看见了陈柯。
一个人站在护城河边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老秦停了车，让肖剑先去聊，他去找位子点菜。
再一次面对陈柯，肖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紧张。
在知道陈柯的经历后，甚至还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怜。
再厉害的精英也是人，也会有家长里短。
之前肖剑面对陈柯时，总觉得他平静的面孔下像是有一张吃人的嘴。
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，每次与他对视，肖剑总会不由自主的代入犯人的角色。
总想交代点什么争取宽大处理。
下午陈柯离开后，肖剑就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。
后来也想明白了。
与其说是陈柯的姿态让他不由自主的代入了犯人的角色，不如说是他自己从上午第一次见到陈柯，不，确切说是陈柯那身制服的时候，就主动代入了罪犯的角色。
肖剑比谁都清楚自己的问题，还是天大的问题。
通晓过去现在未来信息的系统。
车祸后的起死回生。
准备血腥报复肇事者以及让他深陷贷款漩涡的罪魁祸首。
哪个是能摆上台面的。
陈柯只需要稍微给点儿心理压力，就能引出甚至强化肖剑心里的鬼。
效果很显著，第一次见面，肖剑就不由自主地把藏着便利袋的行李箱给抖了出去。
“来了。”
还没到跟前，陈柯率先打起了招呼。
肖剑应了一声，侧身懒散的靠上了栏杆。
“我怎么看你好像不是很着急的样子。”
“呵呵，要是着急有用的话，电话里你就老实告诉我了。”
“话可不能这么说，配合警方的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，只是你也知道，我刚出了车祸，被撞了脑袋，所以记忆有些模糊。”
这话肖剑在电话里就已经说了很多遍，熟练的很。
“呵呵。”陈柯冷笑了一声，随手指向了路边垃圾桶旁的一条流浪狗，“你要不要再跟它说一遍，看看它会不会相信你。”
本以为这话一说能将肖剑一军，却没想肖剑转头就立马朝着流浪狗吆喝道:
“嘿！旺财！你要是相信我，你就叫两声！”
突然的一幕，路人都当肖剑有病。
可谁料那条流浪狗竟然真的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。
肖剑一招手，流浪狗尾巴摇的更欢了，撒丫子就是狂奔。
差点没给肖剑扑个仰面朝天。
这样一幅场景，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肖剑原本就是这条狗的主人。